【特写】在音乐表演最「热情」的夏天,商业音乐节是如何演变的?

日期:2023-09-01 16:08:42 / 人气:270

“晚上十点,天津滨海新区东疆湾沙滩上下起了大雨。许多观众在晚上离开了现场,许多观众在雨中继续等待。泡泡岛音乐艺术节第一天——京津冀站(以下简称泡泡岛音乐节)没有遇到好天气。由于暴雨引发的高潮以及可能出现的雷暴,原定于泡沫岛和沸腾两个阶段的表演都被转移到安全设施更好的泡沫阶段。所以歌手和乐队的演出都需要重新调音,演出间隔也要拉长。

泡泡岛音乐艺术节京津冀站现场

舞台的屏幕上滚动着广告和“下一个陈绮贞”的字样,但在近30分钟的等待中,雨中的观众失去了耐心,抱怨声最终汇成一片“退票”的哭喊声。预计10点半结束的演出将持续到第二天0点半。暴风骤雨的第一天,泡泡岛音乐艺术节京津冀站的口碑跌入谷底。当天演出结束后,一个由粉丝发起的演出群聊开始低价转让接下来两天的门票。
“吐槽”的效果比赞更持久。虽然接下来两天的安排扭转了不少观众对本次音乐节的认知,但直到半个月后的泡泡岛音乐节贵阳站开赛前夕,乐迷小西仍在担心京津冀站在社交平台上的“吐槽”。贵阳站第一天下雨,音乐节却给了小西惊喜。在小溪记录的影像中,音乐节是由声波和活力组成的。8月12日,当陶喆在慢动作舞台上演唱《流沙》时,合唱和欢呼成为了表演的一部分。
“热情”可能是更适合音乐节的形容词,而在这个夏天,音乐节的火爆有目共睹。中国演出行业协会监测数据显示,7月1日至8月31日,在售大型演唱会、音乐节约300场。截至2023年上半年,大型音乐会和音乐节506场,票房收入24.97亿元,观众550.1万人。其中,第二季度演出428场,环比增长448.72%。演出票房收入22.31亿元,环比增长738.6%,观众人次482.33万,环比增长611.71%。
井喷的线下音乐演出市场,让音乐节从小众爱好变成了更主流的休闲娱乐方式,也让观众们祛魅。
“只有零和无数次去看音乐节。”
如果说过去的迷笛等音乐节是因为各自独特的审美见解而导致表演者的不同,那么现在音乐节层出不穷,很难通过表演者的阵容来判断一个音乐节的审美倾向。
“很多(音乐节)一遍又一遍都是同一批人。”据音乐迷小介绍,虽然也有举办方不同、名称不同的音乐节,但她参加过的音乐节大多没有明确的价值主张,所以内容上没有太大区别。
“同质化”也是业界对当下音乐节的认知。泡泡岛音乐节创始人张一硕认为,音乐节“同质化”的问题从2018年开始出现,随着音乐节数量的增加,这个问题越来越明显。
也许并不是所有音乐节的主办方都想做到“差异化”,但张一硕希望泡泡岛能够与众不同:“我们希望我们的表演者很少被大家看到,或者至少很少在这方面的演出中看到。比如鱼丁,已经有近五年没有以完整组合的形式在内地演出了。还有新裤子和夕阳飞车,在华北三年以上几乎没有演出,林宥嘉和陈绮贞也是。”张一硕总结了《泡沫岛》选嘉宾的标准为原创性、现场表演能力和稀缺性,国际艺人也被认为是稀缺性。“京津冀站这一次,我们向近80组国际艺术家发出了邀请。比如FKJ,为了拿下他,我们40多天来来回回140多封邮件。”
而“稀缺性”和“差异性”无疑能给经常看音乐节的观众带来惊喜。
泡泡岛音乐节京津冀站、贵阳站分别于7月21日至23日、8月12日至13日在天津、贵阳举行。
宗宗是泡泡岛音乐节京津冀站近8万观众中的一员。“我去排队了。我几乎哭了,当我听到她她她的唱血腥玛丽女孩现场。我很久没见他们生活了。我喜欢FKJ。以前几乎没有音乐节。没想到这次听到了。”音乐节结束一周后,宗宗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自己的VLOG。视频的标题是“去音乐节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去的第一个音乐节是2019年厦门草莓音乐节。那时候没有喜欢的乐队或者歌手,就想体验一下。(那次)我感觉很好,我很喜欢音乐节的氛围。”

泡泡岛音乐艺术节,京津冀站,FKJ现场演出。

但阵容并不构成吸引观众的充分条件。宗宗目前生活在北京。作为一个摇滚乐迷,她一直在抢票软件大麦和秀东上关注演出信息。阵容之外,音乐节举办地与北京的距离也是宗总最关心的信息。“首先必须是北京本地的,然后去更方便,比如天津河北。如果去看演出,当然首先是看阵容,然后是流量。虽然现在去哪里都很方便,但我不想花很长时间在路上。”
宗总也不例外。在很多观众眼里,音乐节与其说是一个偶像化的场合,不如说是生活中的一种消遣。作为一种休闲,观众不仅期待音乐节演出的质量,更希望它能贴近自己生活的城市。据统计,泡泡岛音乐节京津冀站的观众中,京津冀的观众约占75%,约30%来自天津;贵阳站的游客中,37%来自贵州,20%来自邻近的云南和四川。
“我喜欢去(音乐节),因为那个地方会让你短时间离开日常生活。”宗总解释道。虽然宗总在天津的体验很好,贵阳站也有对宗总感兴趣的乐队,但宗总并没有考虑看这个音乐节。“如果去一次很麻烦,就会失去放松的效果。”
“二手玫瑰值了,张北不想再去了。”
如果说线下音乐演出数量的增加让“同质化”成为音乐节日益突出的近期顽疾,那么现场体验差就是音乐节的放纵。
“去音乐节,尤其是今年很多新的音乐节,就像打开了一个盲盒。你永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经常去音乐节的观众小康给主办方做了一份备忘录。“一些不好的经历上了我的黑名单。”
作为主办方,张一硕认为,对观众现场体验的考虑首先与音乐节的定位有关:“假设有一个音乐节,比如自然漫步,它拥抱自然,是反商业的,它的观众可能不会很看重它。但是在泡泡岛,我们(定位)拥抱潮流,享受时代,我们观众的愉悦感很重要。”
泡泡岛音乐节的想法至少被小康和她的朋友们接受了。买票之前,小康已经在朋友圈看到了好友宗宗对天津火车站“泡泡岛”的评论和“很高兴你来了”。“她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比如有很多雕塑可以拍照,休息区有个遮阳棚可以遮风挡雨。她觉得这比她以前去过的很多音乐节都好,我就买了票。”
“体验好”是小康在社交平台上对贵阳泡泡岛音乐节的评价。“最便宜的冰水5块钱,比大部分音乐节便宜很多。去过很多音乐节,这次的洗手间最多,也有女生用的洗手间,所以基本上上洗手间不用等太久。而且虽然人多,但总有信号。”

艺术装置“当代神话——一万个陌生人的拥抱”

来自石家庄的小婷也对天津的泡泡岛音乐节印象深刻。对小婷感兴趣的歌手和乐队在晚上表演,但在音乐节期间,小婷每天中午都会到达现场。“第二天、第三天,天气超级好,在海边玩很舒服。有很多适合打卡的地方。”在社交平台上,小婷发布了一组在京津冀泡泡岛音乐艺术节上拍摄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音乐节上的多座雕塑,照片的标题是“泡泡岛,这些地方太出片了”。
泡泡岛音乐节在两个表演舞台之外设置了艺术市场和艺术展示区。不仅与尤文迪等当代艺术家合作,还与伤心青蛙、胖虎等潮流IP合作,并在音乐节现场设置了展览装置和艺术周边产品销售店。以尤文迪的画作《当代神话》为蓝本的艺术装置《当代神话——一万个陌生人的拥抱》最终在海边的沙滩上展出。这个装置也是现场最受欢迎的拍照打卡点之一。
“你去了一些音乐节之后,会觉得你要去下一个,去了之后你会觉得我为什么要花钱去受这个惩罚。”在天津看完泡泡岛音乐节后,小婷立即前往7月28日至30日在张北中都原始草原举办的音乐节。“(去参加这个音乐节)是我最错误的决定。”
小婷曾经在网上搜索过张家口。尽管她对草原的“原生态”有心理建设,但那里的淳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也许对一些观众来说,最重要的是表演者的阵容,但对小婷来说,音乐节应该不仅仅是听觉享受。
小婷认为她至少不是这个音乐节的观众。她形容这次音乐节是“失望而归”:“现场的管理非常混乱,然后是舞台。现场有三个舞台,舞台离得很近,很容易混声。还有餐饮,不允许水进入会场,但是现场的矿泉水20元一杯,主办方袁琪森林的汽水25元一杯,就是外面超市卖六元的那种。”
在参加了几十个音乐节之后,小婷认为自己在音乐节上更有发言权。“音乐节好,不仅仅是现场表演。”小婷总结说:“二手玫瑰是值得的,张北不想再去了。”
“突然,我自己有三张票了。”
阵容和现场设施是很多人对音乐节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但蒋江不是。时间倒回到更早之前,7月10日,距离泡泡岛音乐节和京津冀站开始还有10天,第一次去看音乐节的姜江已经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三篇关于退票的帖子。
姜姜是天津某大学大四学生。因为担心买不到票,她让两个同学一起帮她买票。江江想象中的抢票并没有发生,她的朋友也买了票。"突然,我自己有了三张票,还是同一天."
江江试图向票务平台客服说明情况,退回多出来的两张票,平台称已经在票务规则里写了不退款。蒋蒋只能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低价转卖门票的信息,最后以低于80元的价格转卖。
退款的不仅是误买的观众,还有主办方。在要求退款的舆论开始发酵之前,主办方创业吴洁已经处理过一次与门票相关的问题。
观众小张经历了这场票价风波:“预售票很快就没了,于是我开始买正价的正票。然后买了20分钟,又看到有预售票了。不过后面平台已经退了差价。”

泡泡岛音乐艺术节京津冀站现场

据张一硕回忆,在第二张预售票出现之前,购买常规票的用户大概有2000人左右。其实音乐节每个档次的门票都是有固定数量的。预售票售完,就开全价票。购票人需要在再次锁定车票后的15分钟内完成支付。“售票平台告诉我们,其实是有人连续几轮锁定了票却没有付款。每隔15分钟,它会再次锁定车票。于是提前票几分钟就没了,但是到了第58分钟,几千张提前票突然又回来了。事实上,我们只花了不到40个小时就处理了这2000多个订单。但奇怪的是,处理完后,还有人闹事,还有人要退票。这时候他们的目的就是希望音乐节办不了。这不是退票的问题。”
观众和主办方都一致认为,不正常的票价和越来越多的要求退票的舆论与“黄牛”和“粉牛”有关。“黄牛”以倒卖门票为职业,“粉牛”则是想看演出却希望通过倒卖门票赚取返程费和门票的粉丝群体。许多“黄牛”认为泡泡岛音乐节的门票很快就会卖光,所以他们大量购买门票,试图通过溢价销售来获利。事实上,这些票在开票后很久还没有完全售完。在无法退票的情况下,“黄牛”希望通过舆论阻止音乐节的举行。“粉牛”群体多为学生。当官方平台的票没有卖完的时候,“粉牛”囤积的票自然卖不出去,而购买多张票又超出了他们的经济能力,所以“粉牛”此时在退票上就和“黄牛”达成了一致的目的。
对于购票规则与“黄牛”、“粉牛”斗争中“误伤”的真实观众,音乐节主办方表示无奈。“第一,我们无法区分。二是可以选择身份证,只买一张票,像机票、火车票一样认脸。但是这样做会引起更大的舆论,更多的真实用户可能真的来不了,票也不能给朋友,也不能在二手市场卖。所以,如果你让票完全不能流通,更多的真实用户可能会受到伤害。然后,如果票是可以商量的,可以退的,黄牛就会恶意买回来转卖。黄牛没卖完可以退,观众买不到正常票。所以要么票可以流通不能退票,要么可以退票不能流通。”
“因此,最有效的治理方法是明确细化法规。”张一硕得出的结论是“就像机票、火车票的管理方式一样,完全没有流动性,不会出现‘黄牛’和‘粉牛’。没有流动资金后,要求所有主办方接受退款。我们会制定一个退票规则,就像飞机票一样,什么时候退票,手续费多少。我们会制定这个规则,大家都会去做,可能会让这个行业更加清晰。”
“每个城市都应该有自己的音乐节”
音乐、舞台、现场设施甚至门票的管理都构成了观众对音乐节的体验。小婷经历的张北草原音乐节只是一个缩影。运营模式不成熟、配套设施不完善导致的体验不佳,使得音乐节的“吐槽”频频出现在各个社交平台。音乐节同质化是另一个方面,“黄牛”“粉牛”的治理还堵得很长...音乐节无疑需要迭代。
在5月19日的一次行业对话中,MTA天漠音乐节、张北草原音乐节创始人李红洁表示,“不专业”是当前音乐节弊端频频积累的原因:“很多主办方都是从做演唱会的角度来做音乐节,所以在选人的时候会看其他(音乐节)选谁,而不是有自己的审美。”
张一硕和李红洁观点一致,“演唱会就是在封闭的地方观看一个音乐人的终极表演,观看时间两到三个小时。音乐节是一个群体诉求,你可以接触和欣赏多样的音乐类型和多样的艺术家。音乐节是八到十小时的体验。除了表演,还有社交活动和户外休闲。所以(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很多音乐节的组织者都很困惑,这也导致了用户的困惑。但这需要不断尝试,大家会逐渐有这样的认同,也会促进这个行业的优胜劣汰。”
“我们需要一个非常本土化、自下而上、有创意的城市音乐节,能够激发当地年轻人的创造力,将当地的生活方式融入到各种业态中。”草莓音乐节的创始人沈黎晖也指出,“每个城市都应该有自己的音乐节。”

陶喆泡泡岛音乐艺术节桂阳站演出现场。

暑期以来,线下演出市场持续升温。中国演出行业协会数据显示,7月1日至8月31日期间,大型演唱会、音乐节在售场次超过300场,热门演出场所机票、酒店订单量大幅增长。线下音乐演出等项目对目的地旅游消费的拉动作用很大,年内累计的线下演出收入中,音乐演出的销售贡献超过90%。音乐演出票房中,来自音乐节的票房约为19.2%。据灯塔专业版统计,截至2023年8月30日,音乐节票房收入已达11.88亿元。
音乐节市场繁荣的另一面是弊端的频繁积累。虽然各个音乐节的创始人对音乐节的愿景大同小异,但未来音乐节如何执行,可能还需要经历行业的大浪淘沙。
(应采访对象要求,小溪、宗宗、小康、蒋蒋均为化名)”

作者:开丰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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